90年代打工人生

謝主任帶著楊佳佳走進廠長辦公室的時候，趙曉明正在和模具車間的吳主任對著圖紙分析著什麼。

“趙廠長，辦公室幫你安排一個助手，這是新來的楊佳佳，”謝主任指指楊佳佳對著趙曉明恭敬地說道。“哈哈，謝主任，我是副廠長，廠長是張副總。”趙曉明抬頭和謝主任點頭說道。見趙副廠長有事了，吳主任起身拿著圖紙去車間了。“謝姐，工廠還是安排一個男助理最好，小姑娘幾天就不適應勞累強度，哭著跑了咋辦？”趙曉明看了看楊佳佳年輕的臉說道。“趙廠長，我不怕累，我可以試試的，我堅信可以幹好廠長助理的。”楊佳佳標準的普通話，聲音很好聽。

“趙廠長，合適的男孩子文化程度都很低，楊佳佳高中畢業，還會電腦打字，有一年多辦公室工作經驗了。”謝主任把他的苦衷說了出來，這是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，沒辦法的事了。工廠員工小學初中畢業佔了一多半，九年義務教育額剃了多少年了，個別地方失學的孩子還是不少的，這個年代高中畢業畢業不算文化程度低了。

“謝姐，看來你們的工作也不好做啊，行吧，留下試一段時間吧，不過要有心理準備，我們每天會在車間裡呆幾個小時的，不是完全坐在辦公室裡上班哦。”趙曉明對著二人說道。謝姐點頭微笑，楊佳佳一臉遲疑的看著謝姐，然後也笑著點點頭。“趙廠長，李工的宿舍空出來了，你搬進去住吧。”謝主任說道。“謝姐，沒人的時候你還是叫我小趙或者曉明吧，我們之間不用太見外了。”趙曉明瞄了瞄謝姐沒有光彩的臉蛋，笑著說道。自從寢室搬到工廠宿舍後，平日和謝姐的接觸僅限於辦公室偶爾的見面。幾個月沒有被趙曉明猛烈撞擊，沒有享受到趙曉明滋潤的謝姐，少了往日的光彩了。當然，風采依舊，成熟女人的韻味依舊。

謝姐想到趙曉明搬進廠長的公寓後，去他寢室的時候，私密性就提高了不少，也是滿心歡喜。下定決心，以後要多去幫趙曉明整理寢室，收拾房間，洗衣做飯，盡職盡責做好一個大姐姐。這些醉翁之意，師馬昭之心的胡思亂想，使謝姐臉頰一陣潮紅，摸摸自己發燙的臉蛋，不好意思的走出了趙曉明辦公室。

“趙廠長，有事你吩咐。”楊佳佳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“第一，我只是副廠長，要麼你叫我趙哥吧。走吧，和我一起去模具車間看看。”趙曉明拿起一個筆記本就帶頭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。身後的楊佳佳踏著小碎步，小步快跑跟在趙曉明身後。找到吳主任的時候，他正在和操作機器的工人師傅交流著什麼。“怎麼樣吳主任，用三號模具壓制的樣品出來沒有？”趙曉明急切的問道。“趙廠長，還是和圖紙有一點點誤差，咋辦呢。”吳主任焦急的說道。“要想完美，要麼通知訂貨商修改圖紙，要麼我新做一個模具，否則達不到圖紙上的要求。”趙曉明說道。

這時，楊佳佳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趙曉明跟前，還不停的喘著氣。看到這一幕，吳主任和工人師傅都笑出聲了。“趙廠長，趙哥，我到處找你呢。”小姑娘不知道是找不到人急的還是跑步累的，反而笑臉紅紅，不停喘氣。“不好意思，你對車間不熟悉，加上我腿長走得又快，差點把你搞丟了。下次我注意注意。”趙曉明心裡那個鬱悶呀，謝姐這是安排的什麼助理呀，小短腿跟不上自己的腳步啊。他的話又把吳主任和工人師傅引得哈哈大笑，楊佳佳委屈的癟著嘴，想笑又笑不出來。“吳主任，我認為他的圖紙設計有誤，我先給公司聯絡一下，問問訂貨方，請對方確認一下，我們再進行下一步安排。”趙曉明說完轉身走，忽然想到小短腿楊佳佳的存在，稍微放慢了腳步。平日裡習慣走路雷厲風行，快步如飛，現在卻不得不要故意放慢腳步，哎，謝姐辦事也就那樣了，還是趕緊叫她換人吧。

路過一臺正在維護的機器時，維修工華仔馬上招呼趙曉明和楊佳佳道：“阿明，你把馬子帶到車間來了？”趙曉明一愣，側身低頭看看楊佳佳，又對著華仔說道：“我不喜歡小姑娘的，這是廠裡安排的助理，以後要多尊重這位小妹妹哈。”“哈哈哈，阿明，我以為她是你女朋友呢。”華仔說道。楊佳佳聽到二人對話後，一臉緋紅，低頭不語。來到辦公室，楊佳佳好奇的問道：“趙哥，他為什麼叫你阿明，你卻很高興呢？”“我們認識的時候，我啥都不是，他叫習慣了。我也喜歡他們和我隨意交流，尊重不在於表面上的尊稱，而是一個人內心對你尊重。”說話之間，趙曉明已經在撥打張敏辦公室的電話了。然而，撥打兩次依舊沒有人接聽。於是，趙曉明撥打了蔣總的辦公室電話。電話很快接通了“蔣哥，工廠這邊有事要向你彙報。”趙曉明說道。“是曉明啊，工廠的事你應該先向張總彙報啊。”“蔣哥，張副總有事外出了，現在她辦公室沒有人接通電話，我不得不打攪你了。”趙曉明簡單寒暄一下，便把圖紙和工廠模具有誤差的事說了一次。“好的，我馬上安排人處理，有結果在通知你們。”蔣總掛電話之前加了一句：“曉明，今晚有空嗎，我懷念你做的酸菜魚了。哈哈哈。”“好的蔣哥，下班後我去買做酸菜魚的材料，然後去你家。”趙曉明高興的說道，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蔣總交流思想了，正想和他交流一下思想。

“趙哥，你會做酸菜魚啊，我在老家也會做。”楊佳佳搭話道。“哦，你老家哪裡的，今年多大了？”趙曉明隨意的問道。“我十九歲了，去年高中畢業，我在打工的同時學習了電腦，我老家是梓州人。”楊佳佳就像回答警察叔叔的詢問一般，一五一十的說道。“哦，原來你是梓州人啊。我是金川人，我們老家隔得很近哦。”趙曉明一下子高興起來，沒想到這裡還能遇到老鄉。“對呀對呀，金川離我們梓州很近的。”楊佳佳高興得快跳起來了，他鄉遇故人還是工廠老大，能不高興嗎。也許謝姐也是因為看到是益州的老鄉，才格外照顧吧。本來想馬上換掉這個小短腿，但是老鄉之情還是要顧及一下的，先用幾天再說吧。趙曉明無奈的搖搖頭。

顧霞的呼叫是在趙曉明買菜的時候來的。“小弟，我只有等你下班後才敢給你打傳呼，怕影響你工作啦。”語氣裡能感受到顧霞心情不錯。“大哥，以後你隨便啥時候都可以打傳呼給我了，不會影響我工作，也沒有人敢對我指手畫腳了。”趙曉明有點小得意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。“真的嗎，你現在做老大啦？”顧霞以為趙曉明在和自己開玩笑，於是也開起了玩笑。

“差不多吧，現在工廠我負責，只是可惜，還是副廠長行使廠長的職權。我管理著一千多個工人哈”趙曉明如實告訴了顧霞自己的現狀。“恭喜你，趙曉明同學，你的努力和付出是有回報的。那你還回來報名考試嗎？“顧霞有點擔憂的問道。“公務員考試開始報名了？”趙曉明也想到顧霞無事不會找自己聊天的。“明天開始，截止到這個月月底，你哪天請假回來呢？”顧霞問道。“最近一週吧，只能坐飛機回來了，工廠這邊忙得很。來去時間加上報名最多能耽誤兩三天，對了考試時間呢？”趙曉明覆習了這麼久，不想白白放棄，還是試試吧，了卻一個心願。“年底考試春節前面試。”顧霞把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。

這是金川市針對轄區鄉鎮組織的一次工作人員招考，目的是為了提升鄉鎮管理人員文化素質，暗地裡是為了安置眾多關係戶。“好的，我請到假之後就回來報名，有時間我請你們夫妻吃飯。”趙曉明準備結束通話了。“小弟，杜飛燕前幾天來看我，又聊起你了，她說讀書的時候有點喜歡你，真的嗎？”顧霞懷孕後變得八卦起來了，還是女人的天性？“老同學，我讀書的時候只喜歡過一位女孩，有沒有女孩喜歡我就不知道了，也沒有人告訴過我啊。”趙曉明又開始耍無賴了。確實收到過杜飛燕的紙條，但是沒有做出回應，所以就當沒有收到過，免得傷了彼此的臉面。

“咯咯咯，我不和你說了，你回來請我們吃大餐，誰叫你當廠長了，還管理一千多職工。”此時顧霞的臉上應該是盪漾著春意的，她能聽出來趙曉明在調侃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