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純情堅韌釣系大美人VS權傾朝野瘋批大佬】 一場風波,貴為皇后的倪酥被丈夫親手送給自己的小叔。 當夜,內閣首輔高大的身軀籠罩而來,掌心托起她的臉頰,冰涼的指節顫慄般從肌膚上碾壓而過。 “你是我的了。” 倪酥身疲體累,淚意盈盈“你瘋了!我是你皇兄的妻子。” 裴鬱扣緊她的十指,喑啞而充滿誘惑的嗓音,輕柔掃過她耳際“皇嫂,皇兄的一切都會是我的。” “包括你。” 越了雷池,她成了裴鬱的籠中嬌雀,插翅難飛。 ** 裴鬱生母身份低賤,自小受盡苦楚,倪酥救他於水深火熱。 他視她為神明,可神明卻成了他的兄嫂。 所以,他用最卑劣的手段將她囚禁在身邊。 紅燭帷帳中,女郎玉骨冰肌,貝齒輕咬軟唇,叫喊哭啞嗓子,鶯鶯嬌軟。 裴鬱猩紅的神色裡滿是痴迷的瘋狂“你這輩子都是我的,永遠別想離開。” 美人杏眸噙淚,軟聲回應“妾永遠不會離開。” 他以為倪酥已然認命,未曾想她竟在自己得勝歸朝時自城牆上一躍而下。 裴鬱在城樓下雙目欲裂,聲嘶力竭“酥酥!你怎麼敢死?!“ 倪酥卻笑了。 這是她第一次,在他面前笑的這樣明豔肆意。 怕冷又怕疼的皇后,用最慘烈的方式,死在了長安最寒冷的深冬。 從此,皇后灰飛煙滅,只多了一位新寡小婦。
夜色濃稠如墨,大雨席捲著整個長安城。
大明宮連綿沉寂的殿宇琉璃,迎著天上傾下的百斛明珠,在風雨搖曳中朦朧成一片珠海。
坤寧殿,燭火飄搖,一聲震天響的驚雷,倪酥夢裡也是大雨滂沱,恍惚間她無法分清哪個是真實世界。
她又夢到了和裴鬱的初見。
八歲那年,她隨母親進宮覲見姨母,不慎遇大雨,遂留下。
綿長的宮道,少女坐在華貴繁瑣的轎輦裡,一陣風吹過,掀開簾子,句句骯髒的罵聲傳入。
“狗孃養的!”
“左右不過娼妓之子,給老子拽什麼!今日便打死你!”
……
一群小宦官辱罵,毆打著牆角的人。
倪酥下意識看過去,和一道眸光相遇,執拗、陰鬱、隱忍,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。
少年身上廉價的粗麻布衣早就被泥漬血跡沾染的不成樣子,蓬頭垢面,面頰被死死擠壓在地面,滿嘴是血,可卻緊咬著牙一聲不吭。
“住手!”
稚嫩的少女不顧水漬,提著裙襬跑過去:“你們在幹什麼!”
少年騰的一下直起身子,他額角流淌著血跡,面頰隱匿在暗色中,頸肩隱隱跳動的青筋,眸光晦暗不辯。
他可真漂亮,那雙鳳眸亮的灼人,不由叫人心生愛憐:“你還好嗎?”
方才還在猙獰下隱忍的裴鬱,見到少女的一瞬間,頃刻就安靜下來了,他認識她。
倪三爺家的么女,母親又出自名門劉氏,闔族上下位列公卿,自幼眾星捧月長大,是比長安城諸多公主更耀眼的存在。
可裴鬱與她則是天壤之別,他是皇帝的第六子,生母本是揚州瘦馬,後成為淑妃身邊的侍女,皇帝醉酒後將母親強行寵幸,後來封了個才人便棄之如敝履。
在門閥貴族似魚鱗般的長安城,裴鬱這個無靠山無依仗的皇子,還不如一灘爛泥。
“莫不是被打傻了?”倪酥見他呆頭愣腦的模樣,伸出的手朝他晃了晃。
裴鬱回過神,欲伸出顫顫巍巍的一隻手,卻驚覺全是骯髒的血漬和汙泥,他下意識低頭,將手背用力的抹在粗糙的衣襟上。
可那雙精巧的小手,卻主動拉上他。
一瞬間,天地回春律,山川掃積陰。波光迎日動,柳色向人深。灼灼明珠照亮了他晦暗又一塌胡塗的人生。
“讓我看看,你是不是受傷了?”
她呵斥那些宮人,不許再欺負他,允許骯髒的他,坐進她的轎輦,一切都似一場夢。
然後,她知曉了裴鬱的身份,他是大明宮最不受寵的六皇子,可她不在乎那些。
只在乎真心相交的朋友。
他們春日賞花,夏日遊湖,秋日暢談理想,冬日觀雪煮茶,一起度過一年又一年快樂的年少時光。
明明春光正好,卻突然有無窮無盡的火將之燒灼殆盡,熊熊烈火中,那個曾經滿眼只有她的少年又活了。
他急切的喚她,抱著她,不顧一切衝出烈焰。
倪酥覺得心痛如絞,整個人快要裂開。
她終於從夢魘中醒來了,額頭上綴滿細細的汗珠。
光亮乍現。
“皇后,你醒了。”
倪酥檀口微張,心口跳的厲害,意識由混沌逐漸清晰,可夢境太過真實,好似又經歷了他們那短短的年少時光。
裴聞以帕子替她擦汗:“朕聽到你在夢裡喚首輔的名字了。”
倪酥屏住呼吸,眸光迸射出慌亂,方才,她的夢裡,全都是裴鬱。
裴聞瞧著榻上的妻子,她衣衫凌亂的臥在那裡,周身縈繞著病弱氣,脆弱到即將裂開的琉璃,濡溼沾在兩鬢的烏髮,豐潤櫻唇輕顫,薄薄的汗珠隨著喉嚨哽動而微微起伏,不能碰,碰了就要碎。
他的妻子實在美貌過人,溫柔乖巧,體貼入微,怪不得首輔對她念念難忘。
他手頓住,嘴角的笑意莫名陰森:“你可知,趙貴妃小產了。”
四目相對,女郎明顯詫異,她心中隱隱浮起一層不安。裴聞又自顧自接話:“是朕的孩子。”
“朕的第一個孩子。”他將手緩慢移至女郎雪白的纖頸,虎口朝上,呈掐狀,可手下的力度卻是溫柔的。
倪酥掌心下意識收緊,太后曾說過,尋得一秘方可讓女人懷孕,可那方子,實在荒唐!
厭惡頓生,不妨胃中突然反酸——————即刻嘔了出來!
“來人!召太醫!”
須臾,太醫面露喜色,跪著通稟:“恭喜陛下!皇后娘娘這是喜脈!”
“已有一月餘身孕,不可貪酒貪涼,忌生。”
太醫輕飄飄一句話,猶如一道悶雷,狠狠落在倪酥耳邊。
她明明喝了避子湯,怎麼還會懷了孩子?
然後,她瞧見裴聞已轉過頭來,唇角的笑意深沉中藏著無限暗色,他一步一步朝著女郎逼近。
倪酥託著渾身的痠軟,奮力直起身子,她太瞭解少帝了,臣子和百姓們眼裡溫柔醇厚的仁義君子,他用他最好的一面招攬群臣,可內裡卻是壓抑不住的虛偽與狠戾。
她後背緊緊靠上了牆壁,退無可退,女郎只能以手臂護住小腹,不住地搖頭,那雙春杏眼此刻是緋紅的。
“酥酥,你終究是背叛了朕。”
一行清淚滑下,沾溼衣襟,她想,裴聞一定會殺了自己!
果然,下一刻,少帝那雙冰涼的手掌就死死捏住了她的脖頸,彷彿使盡了渾身的力氣,裴聞此刻青筋暴起,整個人都是暴戾至極的狀態,活像阿鼻地獄索命的惡鬼。
女郎被緊緊扼住脖頸,胸腔劇烈的起伏,已經近乎於無法呼吸,這窒息的逼厭感,叫她脖頸下意識向上揚。
雙手緊緊攥住男人的胳膊,慌亂的掙扎。
“不該是這樣的!你是我的妻子!娶你的人是我!”
聽著男人瘋障般的喃喃自語,求生意識叫倪酥爆發出驚人的力道,她抬手摸索到髮髻上,將烏髮裡插著的那支蝴蝶步搖慢慢拿下來,狠狠的朝少帝刺去。
一道血痕便出現在裴聞臉上。
男人始料不及,驟然鬆了手。
倪酥得救一般,歪著身子,開始大口呼吸。
裴聞一手捂著被刺傷的面頰,一手拽住女郎的胳膊:“你竟然為了這個孽種想殺我?”
手腕的疼痛促使倪酥回過神來,她心緒翻滾,眸光含淚,情緒也接近於崩潰:“請陛下捫心自問,今日的苦果到底是誰一手促成的?”
“是誰將自己的妻子拱手送與敵人榻上!”
“我不願意!是你逼我的!”
裴聞臉色霎時蒼白,他似乎不敢相信般搖頭,如歡了癔症,嘴裡喃喃自語“不、不、不……”
“每次都是這樣,陛下只敢指責臣妾,既然如此,臣妾請求陛下給一道聖旨,將臣妾的名字從皇室玉牒上除去!”
裴聞眸光冷的駭人:“你不要後位了?”
“是,不是陛下要廢了臣妾,而是臣妾不要這可笑的後位了。”
裴聞點頭,笑聲瘋狂,緊接著,山雨欲來,他面色漸漸隱匿在暗色中,陰測測道:“你休想。”
下一瞬,他兩隻手掌都覆上女郎的脖頸,眼眸紅的似要滴血,表情猙獰:“一場大火,燒死了朕的孩子,可六弟的孩子卻大難不死,這不公平,不公平……”
“砰”的一聲,蝴蝶步搖從女郎掌心中脫落,滾落至地,一道驚雷自天空炸響,門外風雨似厲鬼拍門,哼哧作響。
倪酥想,可能,她就要死了吧……